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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便是战争状态”、“那便是战争状态”的独断结论充斥着霍布斯的《利维坦》,这些都无疑阻碍了对政治学和政治制度的进一步探索和讨论。
霍布斯主义者挥舞着名为“自然状态/战争状态”的大棒见人就打,你稍微提出点什么可能性或者建设性意见,他们就会一步到位直接给你滑坡到“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”并批判你是无政府主义者(他们定义中的“无政府主义者”约等于Joker)。
在《利维坦》文本里,“自然状态”、“战争状态”、“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”、“无政府状态(anarchy)”,这几个术语,在多数情况下,可以无缝切换,可以当作同义词使用,并不存在逻辑上的递进关系。
但这就有问题了。
命题一:在不存在法律、政府、军队的“自然状态”中,就一定充斥着打打杀杀、抢劫越货、不尊重生命权和财产权的“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”吗?
我看未必。《加州淘金热的产权研究》对霍布斯“自然状态”的定义做出了有力的批驳,“五月花号”是另一个例子,许许多多的原始部落的人类学样本也提供了充分的证据,这些实证研究都有助于在政治学上进一步推进:
命题二:在什么情况下,无政府、无法律、无军队的一群人会陷入霍布斯所定义的“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”?
命题三: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,无政府、无法律、无军队的一群人进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“自然状态”,在这种“自然状态”中,人人尊重各自生命权财产权、自发形成一套秩序、暴力事件极少发生。
命题二和命题三可以恰当地被称为“无政府主义”研究。
然后再说“战争状态”这个词语,随便挑一场战争,you name it,做3个判断题:
1、战争状态起因到底是因为“无政府状态”,还是因为“有政府插手”?
2、到底是主权国家在别国境内/自国境内制造了“无政府状态”,造成了“战争状态”,还是“此地无主权”造成了“无政府状态”,因此造成了“战争状态”?
3、“无政府状态”和“战争状态”这两个状态之间不能划等号,有一个逻辑上的过渡,前者必然导致后者的依据是什么?
于是乎,我们就把“自然状态”、“战争状态”、“无政府状态”、“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”这四个在霍布斯这里互为同义的词语剥离开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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